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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二十篇:時常行善而不犯罪的義人,世上實在沒有。)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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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月都沒理解。

“那我們從最基本的開始吧……”

***

“鴉——鴉——”歸巢的烏鴉開始叫喚,黃昏的橙暈鋪滿窗邊的地板,織成一張深黃色的地毯——不知不覺已近遲暮。

松懈了一下緊繃的神經,全身上下開始叫囂著疲憊——認真學習真的很累。

Reid這個一直在開口的人似乎不知疲倦,“在質膜上還發現了細胞間連結:橋粒、緊密連接和間隙連接等。這些結構與細胞間的結合……Nicole?”

“Sorry,我走神了。”我將視線從窗邊拉了回來。

Reid轉身,也發現了窗外的橙黃。

“已經很晚了,要喝點或吃點什麽嘛?”我起身,準備去飲水機旁倒了兩杯水。

拉開玻璃窗,對著窗外的一片暖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晚春的黃昏真沒。

“Nicole,你左手臂上的傷是……”Reid欲言又止。

我的身體僵住,雙手依舊高舉在頭頂。今天的我,穿了件短袖。

天真的我自以為傷口的痂掉了,淡淡的痕跡是不會被輕易被發現的……天真的,我。

又要怎麽糊弄過去呢?快想啊,快想啊撒謊撒出癮的Nicole!

我轉過身,陽光映在身後,將我的影子拉長。晚春的黃昏很美,今天的黃昏不美。

盡可能地擠出一個笑,將表情偽裝到最為自然,“我、我前不久不要小心被東西劃到了,不過沒事,已經好了。”

然後就讓它過去吧Reid,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吧。

“嗯,Nicole,你知道你的妹妹受過傷麽?”

我就知道,不要問下去了。

“那個渾球受傷了?真是的,什麽也不和我這個姐姐講。”

“那麽,她和你傷在同一個位置了你知道麽?”

不要,不要再說了。

“咦?真巧。”

“巧到傷口都不差一分一毫嗎?”

再會隱藏的貓,也躲不過這位BAU側寫專家的眼睛。

“好吧,告訴我,你想讓我說什麽!”我一直以為我是個不易激動的女人。

見我的神情變了,Reid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口氣像是在審嫌疑人,慌忙從椅子上站起,語氣軟了下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我只是好奇。我、我只是在、在擔心你。”

“我知道的,我知道。”職業病,我知道的。

可是,你的好奇,很有可能會害死我這只貓,這只已經被不知名大鐵皮逼上絕路的貓。

冷戰,寂靜,兩人對視著,無人開口。

“你……”沈默了不知多久,Reid抿了抿唇,開口,“你真的不想說些什麽麽?”

說什麽?說有一塊紅色大鐵皮看我看得比大姨媽還頻繁,我一進去他就送我去和精神病人‘談感情’,還往死裏談!?

“你的黑眼圈好嚴重Reid,以後盡量少熬夜,少喝咖啡。”

“What?”

“你不是問我想說什麽嗎?”

“……”

有些秘密,還沒到可以和別人分享的時候,有些人,還沒有到可以聽我傾訴的時候。因為,真的太不科學了。

“謝謝你,Reid,但有些事,我不想說。我發誓,絕沒有任何一項觸犯法律底線。”

我的眼神直直地與他對視,Reid明顯被我盯得有些無措。

‘叮——’

“我接個電話。”Reid轉過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我緊握著的拳終於松開,長舒一口氣。‘妹妹’的那個謊言,還能撒多久,而我,又還有多少次‘同學’可以看。

“我很抱歉Nicole,BAU需要我回去。”Reid掛了電話,滿是歉意地看著我。

“你已經幫我的夠多了,我相信明天一天時間我一定能把論文補掉,下周的測評也不會有問題的。”

“Nicole.”門外,Reid正經地看著我,“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希望你能告訴我。嗯……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們認識的不久,但我真的希望可以幫到你,無論是你的發生了什麽,還是你的妹妹,你知道的我的號碼的,我、你明白我說的嗎?”

我彎起眼角,微微咧唇,“嗯,會的。如果真的發生了些什麽。”

關上門,我順著門滑下,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論文和學分的事是要解決了,可是,麻煩事好像又多了一件……

墻角長腿蜘蛛已經織出了一張富有藝術感的大網,我是該任它寄居在這,還是破壞那件藝術品逐它出門呢?

想起Reid先前那段有些語無倫次的話,我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笑了。

——也許,這也不算什麽壞事。

——瞧,我的思維也開始不正常了。

——咦?‘也’,是怎麽回事?

12第十二通電話

There are no secrets better kept than the secrets that everybody guesses.——Ge Bernard Shaw.(蕭伯納:人人揣測的秘密,最不容易洩露。)

***

粗略數了一下字數,還有三千字!

擡頭看了一眼桌角的電子鐘:8:00PM

我一手握拳,一手對著論文紙做了個開槍的姿勢。時速500的Nicole,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明天前睡覺的!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我的臉角抽搐了一下。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有沒有搞錯,這種關鍵時刻你還要來煩我?我擰動開衛生間的門把手,看著紅色的大鐵皮塞滿這個本就擁擠的可憐的衛生間,真會……挑地方出現。

***

我的話說早了。

我推開玻璃門,剛慣性地往外探出一步,便立馬收回,險些一腳踩空。

這裏是……我看著腳下用白色瓷磚拼湊出得不規則透明俗名馬桶學名座便器的物體,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會挑地方。

我扶著廁所隔間內的塑料隔板,小心翼翼地踏上白色瓷磚,回頭時,害人速度趕上superman的Mr.Telephone又一次將我丟下了。

這種地方也能擠進一座電話亭,絕逼不科學啊!

伸出手,正準備推開隔門,右手邊的塑料隔板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一緊張,我立馬收回了手,朝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

“碰!”又是一聲撞擊,除此之外還聽到了男人的粗喘聲。

等一下,男人!?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士涼鞋,再一次抽了一口涼氣。

猶豫再三,我小心翼翼地坐上馬桶蓋,同時將兩腿提起,蜷在胸前,將自己整只縮在了馬桶蓋上。

我可不希望出去後被男人撞到,當成女偷窺狂,無論如何,也要等隔壁那位結了事離開後我再出去。

“碰!”明知看不出名堂,我依舊將視線投向了隔板下方的一條縫隙,因為,我聽了氣喘籲籲的聲音,兩個男人的。

不用糾結了,這裏是男廁所。而我的隔壁,聽聲音,□不離十,是兩個在攪基的男人。

我咬牙,右手捏拳揮了揮。又被Mr.Telephone拉來聽現場直播了!

要是平時,我會非常願意的,可現在,比起聽‘直播’,我更想混到這學期的學分,我需要寫、報、告!

塑料壁板被撞了一下又一下,仿佛下一秒,整間廁所就要被撞塌了。怎麽說呢……真激烈……

漸漸地,其中一個男人的呻│吟聲消失了,另一個男人先前的粗喘也減弱了。

結束了?!

沒有!

我看見,觸目驚心的鮮紅順著隔板下的門縫滲了過來,貨真價實的,血。

這個世界瘋了嗎?攪基都能攪出這麽大一攤血來?

‘啪!’

似乎是什麽東西從半空中掉了下來,隔板下露出了半只浸著血紅的大手。

“唔。”我險些叫出聲,及時用雙手緊緊捂住了嘴。

我以為,我以為只是普通的現場直播,現在我懂了,一切只是我、以、為。

我又一次把Mr.Telephone想的太無害了……

“嘭!”隔壁的隔門被踢開,緊接著一雙米黃色的運動鞋從我所在的隔間門縫前路過。

‘嘩啦啦——’水龍頭開啟時的水流聲驚得我打了個寒顫。

摻著紅色的自來水仿佛歡騰了一個世紀後,洗手間的大門才被重重踢開,隨著門被關上,這裏終於陷入了沈寂。

整個洗手間內,唯一能聽到的,是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再三豎耳傾聽,確定沒人進來後,我避開有血跡的瓷磚,推開隔間的門,從廁間內走了出來。

扭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方向,我長呼一口氣,咬著牙邁了一步。

門呈半開狀,我能清晰看清地上那一大灘粘稠的鮮紅色,以及頭朝地緊貼著座便器的倒黴蛋。

他的脖子被割開了一長條口子,現在還茲茲的往外滲著血。

“哐嘡!”

廁所的門又一次被人踢開——我說難道就不能用文明點的方式開門嘛!

我現在的樣子鐵定像極了一只受了驚的小野貓,朝後跳了一大步。“不是我!這男的前面就被一位穿著米黃色運動鞋的男人殺死了!”

急急忙忙澄清後,我才打量起面前的男人,秋季襯衫、深藍色牛仔褲,典型的休閑裝,年齡大概不超過25歲。他沒有作出回應,而是以一種看小醜的可笑目光掃過我。

好像哪裏不對勁,我將目光下移,掃過褲腳,瞧見了一雙米黃色的運動鞋,和剛才看見的那一雙是同一款式。不,是一模一樣!

“嗯……那個男人剛逃走,你現在去見義勇為說不準還抓得到。我去報警!”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繞過他,沒想到,撒謊練多了,還能派上用場。

右手還沒觸到門把,另一只胳膊就被一把拽住。

“你當我是白癡嗎?”

難道不是嗎?

看來不是。

他一用力,將我重重甩到廁壁冰冷的墻磚上,我的老小腰啊。

接下來,又該是殺人滅口這種老把戲了吧?或者先X再殺,再X再殺?

看吧,這種事遇多了,我也能寵辱不驚了。

嗚嗚……誰來救我啊!

“放心,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他壓著我的一只胳膊,將嘴角貼近我的耳廓,低聲威脅,“我只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很小很小的一個。”

掃廁所還是清理屍體?其實這沒什麽區別對麽?

“現在外面被條子包圍了,也許飛虎隊都出動了。”

咦?我是該慶幸我有救了麽。

男人瞧見我的眼神一喜,嘲諷地瞇起了眼睛,“不過不是來找我的,恐怕他們根本沒料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還會有兇殺案。”

既然不是來管兇殺案的,那麽來些飛虎隊是來集體聚餐的嗎?

“你……需要我做什麽?”我的聲音很細,顫到不行。

“配合我,直到我安全走出商場。”他一只手伸入我的外套,將一把尖銳的刀抵在我柔軟的腰部,“敢輕舉妄動,我保證你連句完整的‘Goodbye'都說不出。”

“……嗯。”明明才入春,我的後背此時已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男人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露出了讓我厭惡的笑容。“那麽走吧,我的‘新’女友。”

現在就分手可以嗎?

走出了廁所,我才明白這裏是一處大型商場。

不早不晚,廣播響了:“感謝各位的配合,失蹤的小女孩已經找到了。請在警方的協助下疏散。”

所以說飛虎隊是來找失蹤的小女孩的,然後這位倒黴的殺人犯正巧失手殺了一個人。我現在知道了,最倒黴的不是那位死掉的,是這位……不,是我啊!最倒黴的人,明明是上個廁所也跨州的我啊!

緊挨著我的殺人犯以一種極其暧昧的姿勢‘摟’著我,與我‘相伴’邁向商場的出口方向。不過只有我明白,只要我敢邁錯一步,那把銀白色的尖銳小刀就會把我的整根腸子都挑出來。

我環視著四周,人群都行色匆匆,急著回家。那個金頭發的女人……我記得,是BAU的人,那麽說,Reid也在這?

“快走!”男人湊近我,低聲吼了一句。

邁大了些步子,卻見到準備撤離的飛虎隊又折了回來,把正要離開的人群重新控制了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還需要你們配合一下,請回到你們先前的位置去。”

“女孩不是找到了嗎?”

“遇到了些小狀況,麻煩你們再配合一下。”

人群開始騷動,很顯然,屍體被發現了。

“兩位,請配合一下,回去先前的大廳。”一位黑人警長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旁,伸手指了個方向。

我腰間的刀順時緊了緊,習慣性的,我抽了一口涼氣。

“這位小姐,您有事嗎”警長果然是有過見識的人,看表情就知道我有事,我不但有事,還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她這兩天身體很差,加上今天晚上又被你們折騰的。希望你們快一些解決問題。”緊挨著我的殺人犯熟門熟路的接過話,面不改色心不跳。

警長敬了個禮,“不好意思,多謝你們配合,我們會盡快解決的。”

然後,然後他就轉身走了……走了……走了!

“接下來,如果你敢出聲的話,一樣在你的肚子上開個口。”他用刀背在我的腰腹部劃了一下。

不要走,我有事,真的有事啊!

***

“現在,請情侶以及帶小孩的夫婦站到我的左手邊,其餘的女性站右手邊,男性站中間。”

毫無懸念,我被殺人犯帶到了左手邊。

很快,警方開始針對單身男性進行詳細調查,而另外兩方面只是簡單的問詢。

“請出示一下你們的有效證件。”盤問的女警察掃視了我們兩眼。

“我們只是來逛商場,怎麽會帶證件呢?”

我低頭盯著地面,任憑男人編著他的謊言。

我能察覺到,女警察深邃的目光將我們上下打量了一通。會發現異常嗎?

“那麽你們就先去那邊等著吧。”我們被安排和其他接受過檢查的人呆在了一起。咳……你的洞察力還不夠啊。

和其他夫妻、情侶站在一塊,他們是相互依在一塊,我們也是,不過我的腰間多了個銀白色的累贅物罷了。頂多割兩個口子,不疼……大概吧。

男人嘴角的笑容越發得意,似乎對自己的計策很滿意。只要警察無法在午夜前找到兇手,人群就必須疏散。

時間過得極緩,眼看著一批批單身男子先後被檢查多次,卻依舊沒有名堂。再這樣下去,先絕望的恐怕就是我了。

看見那位一晃而過的熟悉身影時,我來了精神。

Dr.Ried,再下去,你辛苦教授的Nicole別說通過測評了,能不能留具全屍也說不定。

我擡起臉龐,希望他能註意到我。

來啊,看這個方向,看我!

“你想耍什麽花樣?”男人皺了皺眉,不耐煩地緊了緊刀子,還是說,他也只有這兩把刷子能用。

“不耍花樣,看熱鬧。”我大膽瞪了回去。我承認,我有時候大腦會短路,還是燒壞電源的那種。

求你,看這個方向,發現我,發現我!

在我和Reid視線對視上的那一秒,我竟有了一種由內而外的解脫感,眼淚差一些就決堤了。

Reid在看見女孩和側旁男人‘暧昧’的姿勢時,尤其是他的視線接觸到男人伸入女孩外套內摟在女孩腰部的手臂時,微微楞了一下,猶豫了片刻,終還是走了過去。

“Nicole,你的報告寫完了?”Reid半瞇著眼,審視著我側旁的‘殺人犯’。

我能說沒有嘛……

“沒有。”我聳了聳肩。

“這位是?”緊‘摟’著我的殺人犯先下了手,“Nicole,你還認識FBI的人。不打算替我們介紹一下?”與此同時,腰間的刀子似乎已經擦破了我一層皮。

Reid在‘殺人犯’說話時瞧了我一眼,似乎也在等我口中的答案

介紹你妹啊介紹。

這是Reid,BAU,FBI裏最最聰明的多學位博士,也有可能是把你送進監獄的人。

這是殺人犯先生,就是你們剛剛在廁所找到的那具屍體的元兇。

你們真的希望聽這樣的介紹嗎?

“嗯……沒什麽好介紹的。”明明一肚子苦水,卻硬要擠個笑容出來。

“沒事,那我來介紹。”‘殺人犯’更加粗暴地摟緊我,“我是Nicole的新男友,你好。”

13第十三通電話

“沒事,那我來介紹。”‘殺人犯’更加粗暴地摟緊我,“我是Nicole的新男友,你好。”

Reid目光中的困惑夾雜著莫名的失落轉瞬即逝,他垂下眼眸,舔了一下幹涸的唇角,禮貌地回答:“你們好。”

請不要用上‘你們’,因為我不好,非常不好。

“Reid。”喊出這個詞時,腰部被刀尖狠狠頂了一下,明擺著在告訴我‘你只要敢說些不該說的,我現在就把你的腸子全掏出來’。

“記得我前幾天和你說過的,明天要外出郊游,今晚特意來商場買些必需品的。沒想到又在這種情況下碰到你了,真巧。”

沒想到又說不準要去地獄郊游了,真巧啊。只希望,這次不要是什麽長久居住。

Reid的視線掃過我翹起的嘴角,想說什麽,又憋了回去,終於,他說道:“那麽,我去工作了。會盡早讓你回家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相信你聽懂了。

Reid轉身離開,沒有任何遲疑。右手邊的男人隨之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左前方的夫妻中,丈夫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11:30p.m.

還有半個小時,只剩下半個小時。

“你真的認為那些FBI一個個都是蠢貨嗎?”

“難道不是嗎?”

“你就那麽確信他們會只查獨自的男性而忽略這邊麽?”

“人多、量大,他們只會找最有可能的。”

“如果我沒有被你抓到呢?”

“那麽我也會逃掉的。”

“因為你覺得你很聰明?”

“我不否認。”

“……”

“我的‘好奇女友’問完了?那可以閉嘴了吧。”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成功逃掉了,我會死嗎。”

“我一開始就說過,我討厭女人。”

‘殺人犯’先生,如果你真的聰明,就不要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早死晚死都要是死,為何不拉個人一塊去‘旅游’?只可惜了我那寫了一半的論文。

“現在播送一個通知:十分鐘後,商場就會解禁,請顧客們耐心等待。”

真是,好、消、息、啊!

“恭喜你了。”

“同喜。”‘殺人犯’先生輕蔑地用嘴唇擺出一個讓我恨不得現在就湊他一拳的口型。

“打擾一下。”一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走到我和‘殺人犯’先生的跟前,“能不能麻煩這位先生配合我們的調查,跟我們走一趟。”

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第一反應,我本能的開始尋找,也被我找到了,那個立在不遠處的智慧過人的博士——您果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麻煩你配合一下。”見‘殺人犯’先生沒反應,面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又重覆了一遍。

腰間握著刀柄的手在微微發顫,我能感覺到。所以他是要束手就擒還是……

“滾遠點,不然她就完了。”

利刃從我的腰上被移走,下一秒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還是要魚死網破……

尖叫聲,逃竄聲,此次彼伏。

被刀子抵著的人還沒叫呢,圍觀的能不能安靜些?

很快,能逃的閑人都逃了,周圍圍滿了握著各式槍支的刑警與FBI,甚至還有飛虎隊的成員。

那些警犬又是怎麽回事,先前幹什麽去了?

如果說用刀子抵著別人的人是我,那麽如果能受到如此‘隆重’的待遇,也會暗自‘得意’一下。

可不巧的是,我是這群人想營救的那位,被刀子抵著的那位。

好吧,Nicole,有那麽多人為了你舉著一把把搶,你也可以心理自我安慰下了對吧?

“讓開!難道你們想看抹脖秀嗎?”‘殺人犯’先生的嗓音震得我耳膜有些疼。

Hotch做了個手勢,圍繞在我前面的FBI隨之朝兩側散開,空出了一條路。

我聽到了‘殺人犯’先生不屑地一笑,他鐵定依舊還在認為這群人只是吃白飯的蠢貨。

“走!”他朝我吼了一聲。猝不及防,我打了個寒顫。

‘殺人犯’先生時刻註視著兩旁的持槍刑警,而我則盡可能在行走過程中讓自己的脖子避免被刀刃擦傷。咳……被Mr.Telephone禍害久了,做人質這種事我竟然也駕輕就熟了?

我微微扭動脖子,將眼球使勁朝右側翻,見到Reid正雙手合十,焦急地在不遠處左右踟躕。

我突然發覺在這個世上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我親愛的‘細胞生物學’,你那麽努力地給我補課,我卻沒有辦法活到能應用那些知識的那一天。

斜眼瞥了一下正下方握著刀柄的手,我腦袋又開始間接性抽風了,自救這種事情,做多了也能駕輕就熟嗎?

我將右手放置到身側,悄無聲息地擺了個“三”。

會有人看到嗎?

收起一根手指,現在是“二”。

看到了會理解嗎?

緊接著是“一”。

將最後一根手指收回,右手握拳。左手從一側快速竄起,將男人握刀的手朝前方用力一堆,右手瞄準手臂關節處的麻經就是一拳,同時身體快速下蹲。

我不清楚那些動作花了多久,只知道做完以後槍擊聲來自四面八方,等我反應過來時,身後站著的男人已滿臉鮮血,臉部被打成了篩子。

四周的人開始跑動,也不知道是誰將我扶了起來,但我有看到,Reid還保持著舉槍的動作。所以我是該慶幸自己身上沒洞嗎?

***

救護車上,我與Reid面對面,他執意要送只有腰間破了些皮的我去醫院。

“還好你聽懂了。”這一次,我是真的在勾唇微笑。

他似乎有一些含羞,別扭的轉過頭,“因為我記得你說過,你明天有一場很重要的測評,不可能出去郊游。而且你用了‘又在這種情況下’,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有麻煩了。”

果然,我們一見面十有□是我有麻煩這種事已經成了公認了的嗎?

“完了!”我站起,頭頂重重地撞在了救護車的車頂,“好痛!”

“Nicole,你沒事吧?”

我捂著頭頂,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想起論文還沒寫完……你能和駕駛員說一說,不去醫院行嗎?我想下車回學校宿舍。”

“這……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把我丟路邊就行了。”我相信Mr.Telephone會來接我的。

“……”Reid黑線。

“對了!”我的跳躍性思維又一次讓我想到了個嚴峻的問題,“這裏是哪?”

Reid一定是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回答時眉頭也沒皺,“你剛才去的地方是Potomac Mills,Virginia(弗吉尼亞波托馬克購物中心),難道你連自己所在的州都會忘記?”

原來我還在弗吉尼亞?!所以Reid直接認出了我是Nicole……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只要打個貴死人的的士,不用被動等Mr.Telephone來接也能在日出前回到學校?

“Reid,你讓司機把我丟路邊吧,不然論文就真的寫不完了。”

***

在救護車駕駛員‘深沈’目光的註視下,我終於如願以償下了車——餵餵,不要用看瘋子的眼神看我好麽?

十字路口豎立著的圓盤掛鐘,時針不緊不慢地挨在用羅馬字母書寫的XII上。

“Reid,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真的。”我拉緊些自己的衛衣,內心松了一口氣,感嘆總算踏上了一塊自己不會犯‘間歇性州名失憶癥’的土地。

Reid雙手插著口袋,與我並排走在無人的街巷上,“這麽晚的天,我必須保證剛從罪犯手中脫險的女孩不再落入另一頭餓狼手中。再說,你現在還有病。”

我……有病?

我停下了腳步,Reid緊跟著駐足。

我的眼角抽搐了兩下,扭頭看向他,“親愛的Dr.Reid,您能不能解釋下,什麽叫做,我有病?”

“No!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口誤’,急得連連擺手,試圖解釋,“我想說的是,你現在有病,不,是你前不久剛發過病,不,是你得了病……你明白的、就是那個選擇性失憶癥……”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好了啦,不用解釋了,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我用手地捂住嘴角,抑制不住得偷笑,“我這個有病的患者在逗你啦,別那麽當真。”

看著Reid不僅沒有絲毫笑意,反而緊繃著的神情,我無奈地聳聳肩。看來,我不僅患有‘選擇性綜合失憶癥’,連在‘尋找笑點’這方面也需要努力。

下弦之月孤單地從午夜寂靜的雲稍中探出一抹黃,維吉尼亞大學校門口有兩個幽會的身影在做著‘深情’告別。

“Reid,送到這就可以了。”

“午夜的校園也會不安全的,就像上次我們小組經手的案子,校園裏接連有女性被殺,胸口全部被刺了一道,最後查出兇手是校園保安。”

“……”快點轉移話題啊Nicole。

“其實我很想知道,Reid,你剛才在商場有沒有開槍?”

“嗯……我想有吧,而且還是第一個扣得扳機。不過放心,我很早就看見了你的手勢,視線、準鏡、目標三點一線,我記得很牢。”

我當然‘放心’,有什麽東西是你看一遍記不住的?只不過,紙上理論和實際操作這種事情……

“如此說來,你的槍法真的大有長進了?”

“不是,我瞄準的是他的腰。”

“……即便如此,再一次的,Thank you。”我揮了揮手,背對著朝後退了兩步。

“不用我……”

“不用啦!”

“Nicole!”才走出幾步,便被叫住。

“什麽事?”我停下腳步,半轉身子,微微歪頭。

“我……嗯……沒事。”Reid眼神不知該往哪裏瞟,不斷搓弄著雙手。

“對了,Reid,那我有事。”

“嗯?”

“那天,謝謝你,如果需要,我會說的。”

“What?”

“晚安。”

“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

“再見,Reid,祝我明天考試好運吧。”我扭頭就走,舉臂揮了揮手。

“等一下Nicole,你剛剛說……”

“Nicole——”

“你剛剛到底——”

讓我想想,報告還缺些什麽內容?

幸運的是,早飯前我應該能寫完它。

14第十四通電話

生物白癡大戰生物細胞的噩夢終於要到頭了。

我右手執筆支撐著下頜眺望著窗外枝頭上一只橙尾巴松鼠,等著Mr.L發綜合測評卷。論文於吃早飯前寫完了,只要再通過這場考試,修到這一年的學分,我下一年的獎學金就有著落了。

——“Nicole,你行不行?”

——“Esta,你要對你的BF(Best Friend)有自信才行!”

——[Nicole,Good luck.By Reid]

初夏的季節已至,窗外明晃晃的陽光從未如此真實過。

加油,Nicole!做一個名副其實的‘Nicole'!(MW:Nicole在英文裏等同於勝利者)

接過Mr.L遞過的試卷,我覺得手上沈甸甸的,心臟似乎即將一躍而起,穿過食道、滑過味蕾,被我一口吐出來。果然,緊張是不可避免的。

從第一題大致掃到最後一題,我親不自禁地咧開了嘴角,有點想立桌大笑的沖動,‘嘿,夥計們!我會告訴你們我的‘生物細胞學’幾乎猜中了卷子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重點嗎?你們問什麽是沒猜中的?當然是我的學生編號啦!’

前提是,我喊出這句話以後不會被Mr.L請出考場。於是眾怨怨,不如獨樂樂吧。

順利填完選擇題,我轉戰問答。

窗外的鴿子撲騰著翅膀,時而發出幾聲‘咕嚕嚕’,暖風掃過額前的碎劉海,我卻一點也不覺煩躁。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我執筆的手停在了第一道問答題上,稍一用力,試卷被我戳了一個洞。

沒事的,無視、無視就好,一切以測評為大!

唰唰寫完一排字,惱人的鈴聲仿佛咫尺耳旁,我要聾了。

我又一次弄錯了,今天,很煩,煩死了。

在外面矗著的是家具,在鬧騰著的是食木頭的白蟻,我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聽到。

越是想麻痹自己,集中精力,越是大腦一片空白,一個知識點都想不起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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